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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一章绝不原谅
就在花落和轩辕,蚩尤大快朵颐的时候,潇湘子一个人走到了山梁背后的无情花丛中。
凤灵儿躲在他身后不远的一棵花树下,想走过去,安慰下他,却又害怕他责备她,虽然以前他总是那样和蔼可亲,自己也早对他芳心暗许,但,自从花落来后,她感觉到潇湘子早已经变了,变的她没办法认清了。
她只得躲在花树下,看着满树飘落的花雨,呆呆的对他出神。
无情花艳丽绝世,红如血的花瓣被微风吹动,片片纷飞,飘飘洒洒,落了潇湘子满身。
他纤纤素手轻轻从半空中取了一瓣,眼神紧紧地看着它,竟像是看他的花落,天才知道,这五十六年来,他有多痛苦。
他心里清楚,吃了无情花,就从此无情,有很多次,他都想将无情花吃进嘴里,好了却他因爱而生的痛苦。
他在花瓣纷飞中,记起了十五年前,那个风雨凄惨的夜晚。
那是花国灭月国的第二年暮春时节。
他永远没办法忘记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。
那晚狂风大作,大雨滂沱,三十里梨花林被狂风暴雨冲刷着,狂风从树上扯下无数的花瓣,旋转着飞向空中,又因风力过大,几百棵梨花树也齐腰折断,硬生生的被风扯到半空,又倒插进梨花林……
他正在玄青殿静修,突然一阵凄厉悲惨的哭声震动天地,那种惨绝人寰的声音,就像是被冤枉囚禁了几十万年的妖魔突然闯出牢狱,他那种不甘,那种怨恨,那种心碎,仿佛要将这个世界撕裂。
他听声音有点像是自己的师弟……琉璃子,但为何苍老了许多?也许是太白山上古的妖神出世了,天下之大,各处名山,都关押着上古妖神猛兽,这在凡间广为流传的《山海经》上有明确记载。
他不敢迟疑,手指虚空一划,一柄雪白晶莹的长剑凭空祭起,他握住剑柄,脚踏七星,斜刺入凄惨的冷雨狂风中,飞到梨花林上空,想去看个亲切。
梨花林此时已经流水成河,只见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头跪在深水里,嚎啕大哭着。
他全身都湿透了。
两双苍白的眼睛,就像虚空一样空洞无力。
突然,那个老头抬起了头,眼睛里立刻精光四射,双目注视着,一动不动,大笑起来,仿佛找到了救他生命的人。
“师兄,我知道你会来的,哈哈,师兄,你还是原谅了我。”
潇湘子脑子轰的一声响,全身像被电打了一样难受。他真想不到那个跪在他面前的竟然是自己的师弟,而且看他样子,形容枯槁,为什么才短短四十多年间,他就变成了一个小老头呢?
须知,修真者的容貌,就算是二百多年,也不会改变的。
他还是以前那个性格倔强,容貌秀丽脱俗的师弟吗?
“师兄,是我错了,是我抢走了你的倾城,我有罪。”
“哼,你有什么罪,你且说说。”
当下,琉璃子连哭带笑的把自几自从“入赘”给倾城的所有往事都说给了潇湘子。
最后是一阵狂笑,声音凄惨的道:“可笑我守了四十多年活寡,她从没有喜欢过我,她的最爱,到头来却杀了她。”
狂笑声突然收住,嚎啕大哭道:“眼下,我唯一对不起的就是我的亲生骨肉,我连名字都没给她起,我真混蛋,云岚尊决计不会放过她的,都是哦害死了她。”
这些话,看似诉说自己的痛苦,想引起师兄的同情心,从而原谅他,却不知道正挑开了他师兄的心里那道创伤。
“师兄,我知道师父已经将我逐出师门,我想求你给我向师父说情,让我重新入门,我保证……保证以后不再叛出师门。”
“师父……师父已经死了。”潇湘子冷冷的道。
“啊……师父,师父……”琉璃子哭天喊地,双手伏在雨水里,头重重地在大地上磕着。
“是谁杀了师父?师父那样年轻,怎么会突然死去?”
“是我,是我杀了师父。”
“你……”潇湘子大喊一声,气血攻心,眼前一花,一口鲜血狂喷而出。
“你心好狠啊,为了早早当上掌门人,竟然杀了师父。”
“我只不过动手打死了他,我相信他在天之灵也会理解我这样做,更甚至是感激,我不想他这样痛苦,倒是你,害得他因为你而痛苦,以至于悔恨交加而疯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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